有脾气的人,似乎头衔都不是特别的有光环。
今天我要说的是一位针灸大家,张士杰,他又被称为“张太溪”,因为擅长用太溪穴治病,以太溪穴为发力点,摸脉扎针,配合其他穴位来诊治疾病。
也许有人会说他怎么都没听说过。
但在我心目中,他在针灸方面的钻研,足以称得上是个人物。
(一)
当年,“张太溪”是我专门慕名去看病扎针的一位医者。不为别的,就是想去体验一番。
结果他让我震到了,烧山火,透心凉,这些我们曾经听说过的内容,在他这里都不是什么“花活”,就是稀松平常而已。
而他真正的“绝活”是他治疗时用针的稀疏、快捷、温和。
他对得气的强调,“得气犹如鱼吞钩为好”,对于针灸补泻的要求,应以气至为度,气调而止。这种感受并不是要靠针下寒热来体会。对于有些癔症、晕厥、休克之类的病人,往往在病人还没感觉呢,已针到病除了。
也就是说针灸的得气与否,不是说你感觉强烈,才称为扎针好,而是扎后你觉得你曾经诉求的问题没有了,解决了。
而针灸得气也因人而异,和个人的气血状况,以及四时不正之气的变化有关。
为何他独独采取了太溪穴作为主穴去治疗疾病。他的认识也是来自《灵枢·九针十二原》:“五脏有疾也应出于十二原,而原各有所出。.明知其原,睹其应,而知五脏之害矣。.....”而太溪穴是肾经的原穴,自然理解了为何采用太溪穴为主攻方向了。
还有人问,为何他没有那么出名,没有评上院士。
人情练达,任何时候都要比技术都更吃香。
张士杰,他的优点就在于他能动脑思考,形成了自己的特色。
他的不足,就在于所处的平台不够高,自然想获得亮闪闪的名头的话,就似乎会显得有些没有力量。
其实归根到底都是人来带动的,就像一篇文章里曾经写的,有人会感谢你帮助了他,但真的愿意为你摇旗助威的其实并不多。
张士杰可以说这一生他把自己的故事写的很好,只是继承者若是不够有力量的话,那他这一派的根基就会渐渐的弱下来。
可见还是要强,师者强,学生强,那你这个学系就能延展往下,因为慕强而奔你而来。
(二)
张士杰寿年85岁。他出生于吉林省吉林市,祖籍北京,其父张华民是个兼通文史及方技之实业家,也曾开设同春堂国药店,延请当地名医应诊并与之探讨医术。
他自幼即在父亲的指引下研读古文。因自家兄弟姐妹中之三人均因贻误之诊治而夭亡,自此开始学习系统的阅读了《黄帝内经》、《伤寒》、《金匾要略》、《针灸甲乙经》等论著。
与此同时也结识了一些同道中人,丰富了自己的学识。
在25岁那年,张士杰为了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,于是写了一部《针灸学讲义》报请卫生部门,申请开设针灸传习班教授针灸。
在第二年经过卫生管理部门的考核鉴定,他获得了医师资格并给予了行医资格,自这时他的针灸行医生涯开始了。他先是在中医诊所工作,在他55岁那年调到了鼓楼医院,快到六十岁时,他被评为北京市名老中医之一,并配徒两名。
你看,能让人感到快乐的事,莫过于经过一番努力后,所有东西正慢慢变成你想要的样子。
看似他就是用《黄帝内经》的理论在做临床治疗,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鲜。
但就是因为取穴少,疗效明,好学易上手,国外组团来研修的众多,尤其是日本。
现在如果你想学习针灸,张士杰的理论和方法,你完全可以借鉴一下。
针灸用针的多少,也并没有什么优劣之分,其实取决于医生的习惯,但若是用的少,病人会更容易接受,紧张性会小很多。
张士杰针刺治疗的理论总体来说有三点:一个是援物比类,一个是用针之道在于调气,一个是凡刺之真必先治神。
援物比类的理论来自《灵枢》经:“天有日月,人有两目,地有九州,人有九窍,天有风雨,人有喜怒,天有雷电,人有声音,天有四时,人有四肢,天有五音,人有五脏,天有六律,人有六腑,天有冬夏,人有寒热,天有十日,人有手十指,辰有十二,......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”。
正如《内经》所云:“援物比类化之冥冥”,“不引比类是知不明也。”
用针之道在于调气,在《灵枢·终始》篇提到“用针之类在于调气,凡刺之道气调而止。”这里已经明确的指出针刺是否具有疗效其关键在于“气调”,气调则疾病将被治愈。而产生这种疗效的标志是“气至”。
凡刺之真必先治神,在《素问·宝命全形论》云“凡刺之真必先治神。”张老在解释这一句话时经常讲到“祝由”。
他强调这就是心理学。针刺者施针时必须重视把握患者的情绪与精神状态。《圣济经》讲“盖以神受则意诚,意诚则功倍故也。”在施治中一定要使患者树立对医者的信心,同时使其保持平稳的心态积极向上的精神。
张士杰老人家治病有个显著特点,他很擅长过滤你的叙述,他在意的是本质,正如他所言:治病必求于本,一两处足矣。
印象中有一个女性病人,病了好多年,她的问题就是从早晨到晚上,双眼不想睁开,兼见胸闷,心如悬,气短,院腹痞满,每到吃饭后,这些症状稍减,不久诸证再次如前,虽然饥饿,但是感觉恶心而不想吃饭。多方治疗无效。她的脉浮弦,沉取微滑,舌质淡,舌苔白而微厚。
此病例若仅靠“辩证”难以论治。但是依《灵枢》篇:“肾足少阴之脉,是动则病饥不欲食,‚......,目䀮䀮如无所见,心如悬,若饥状。”。张老认为此病当为足少阴是动病。
另据《灵枢》篇中“阴跷阳跷,阴阳相交,阳入阴,阴出阳,阳气盛则瞋目,阴气盛则瞑目”。 根据理解会选择补阳以治,张老认为太溪为肾经原穴,肾中自有阴阳,故而针刺肾经原穴之太溪穴,气至后诸证立缓。次后,病去大半。
仅仅从这个案例中,能看出张老的临证思路和依据,他是如何从各个症状叙述中,找到本质的。
世界其实把你需要的东西都已经给了你,但你能不能玩出法来,这个就是高低之分了。
(三)
其实在中医行当里,可以看到有被评为各种大师的,各个院士的,依据的重点各有不同,但真正靠着就是看病扎针的,他这一生基本上也就是个郎中了。
而恰好他若是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的话, 这对病人来说就是个福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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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当时跟诊他周围的,往往是国外的留学生居多,尤其是日本的。国内的反而还没有国外的多。
我发现外国佬其实很聪明,不远万里来学艺,是搞得清哪个医生到底有没有“货”的。
只要这个人厉害,管它有没有头衔呢,反正就是事无巨细的跟着就好。
你是想成为一个坐在台上的名家院士,还是想成为一个就是在群众中的医者。
经常有人问,针灸如何学,现在市面上各种的针灸学派,都会有些作用的,若不然也不会一直有。
但有个很大的特点,有的针灸培训班是真的贵,等到你想要完整的学完,估计得消费好几个w。
问题是消费完之后,你觉得自己多久能赚回来呢。能不能赚得到呢?
很多人学完后,就放下了,为何放,因为那个方法实操太难。
有老师跟着的时候,你能行,会扎有效,等到老师不在跟前了,你统统都不会了。
我周围可以说有很多的人怕针灸,为何怕,首先怕疼,再者是怕风险,一针下去,过去了。
你,作为一个医者,想学针灸,一个是奔着起效快,容易给自己有信心;一个是本着想证明自己,学了我是能学出名堂的。
站群论坛那你首先练的就是下针,扎的有效而且还没有痛苦,就凭这一点,你的病人就会渐渐聚集起来。然后再钻研让各种病,能到了你这里,都能有改善,有缓解。这个靠的不是老师,不是说你遇到一个问题,就赶紧去问老师扎哪里,而是你得琢磨,琢磨出你的经验。
张老的学习历程和思路可以借鉴一番。
想学成,不想混关系,其实过程不复杂。但即便是公式放在这里,还依然是有人搞不定。
(最后)
张士杰的方法其实不难,选穴少,且理论支撑又有理有据,至于说到得气,这个就要靠你的练了。得气,不好掌握,这也是为何市面上总是会看到扎针很多根的治疗,想着用多一些穴位,不定哪个穴位起效呢。
我发现当我真正喜欢一个医者时,是夸不出来的。
只知道自己当时听说他离世的消息,竟然在座位上呆住了,其实有后悔的,心想我怎么不多去他的诊室几趟呢。
他在外地的一个学生,学成后成了当地医院的针灸大拿,那次邀请来在北中医开针灸讲座,本来在台上讲得好好的,说到自己针灸学习的成果,溯源到张老时,这个五十多岁的人了,竟然在台上哽咽说不出话来了。
我当时在台下听着他的讲座,我特理解他当时的感受,尊敬,爱一个人,想向他表示感谢时,竟然没了这个机会。
这是自己太不珍惜了吗?
反正自那之后,我发现自己在临床上针灸治疗时,更加有起效,更加笃定,用针也更加简洁。似乎有“神”加持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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